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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独:

【四季-秋】一方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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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西奥拿着扫把,站在院子里那棵橡树下愣神。

  刚下过雨。所以地上湿漉漉的还有一些被打落的叶子。也许是自然掉落的。秋天已经过得很深了,卢西奥还穿着短袖,露出来的那一部分手臂的皮肤感觉冷嗖嗖的。本来打扫庭院这种事情是莱因哈特的工作。但现在轮到卢西奥。
  因为莱因哈特病了。连续发烧好几天了。
  卢西奥一直以为像感冒发烧这种小病小痛是从来不会发生在虽然年长但身体依旧强健的莱因哈特身上。但他确实是生病了。而且算是严重。刚好还是在卢西奥工作完回到德国的后一天。所以卢西奥像一个贴心极了的恋人一样这几天一直好好照顾着莱因哈特。从帮他擦身到换药,从做粥给他吃到每天晚上起床量他的体温。
  说实话,卢西奥从来都没有做过这种事情。
  卢西奥出生在里约热内卢贫民窟。他的父母早在他很小的时候就不知道因为什么冲突消失了。他是在一群底层个人和破烂的酒馆里长大的。他的音乐天赋也是在那个时候被激发出来的。他没有亲人,朋友也很少。所以照顾人这种事情他从来没有做过。他有时候甚至都照顾不好自己。卢西奥平时也是大大咧咧的,只有真的听懂他音乐的人才能感受到里面那一份温柔和耐心。莱因哈特就是其中一个。虽然他几乎不听卢西奥经过变奏和调音的音乐。
  卢西奥眯着眼睛,抬头透过橡树树叶的缝隙注视着被云层遮盖住的天空。秋天的德国虽然天空几乎都是淡淡的蓝色,但在雨后,它却会是一片不干净的灰色。卢西奥把地上的积水扫到排水口,再将树叶堆到一堆等着以后它们干后一把火烧干净。他回到房子里,用干毛巾擦了擦手和身上的水。他不想把深秋的寒冷带回卧室。他的步子很轻,就像一只遇见老鼠后悄悄靠近,谨慎的猫。平时如果是他回到家,脚步声绝对能让在书房的莱因哈特大老远就知道他的存在。他推开卧室的门,动作也很小心翼翼。可惜门里面没有成堆多到不敢出声吵醒上面睡着的龙的财宝。门里面只有在床上休息的莱因哈特。
  “莱因哈特,你好点没?”和他的动作一样,他的声音也很轻。甚至有点轻飘飘的找不着方向。
  没有听见回答,只有不均匀而且很沉重的呼吸声。
  卢西奥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他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为莱因哈特盖好了被子。他想把手放在莱因哈特的额头上,却怕太冷惊醒到他。卢西奥搓着手,还放在自己的脸上感觉一下会不会冷。终于在确认不会冷到受不了后才轻轻搭在莱因哈特的额头上。一只褐色的手在脸色有点发红但还是很苍白的肤色上看起来很显眼。温度还是没有降下来。卢西奥默默记下。还在心里骂了一句该死的天气害得从来都不曾生病的莱因哈特变成这幅模样。
  他看了看时间,还没有到吃晚饭的时候。他就坐在床边,看着莱因哈特。可能是生病让人看起来憔悴的很,卢西奥觉得莱因哈特突然就老了很多。也许他一直都不年轻。卢西奥从来没有看见过莱因哈特那么脆弱的样子睁不开了。卢西奥以前也生过病,但没有那么严重。他到现在还是记得莱因哈特焦头烂额地将感冒药一颗一口水喂自己的时候,自己内心是有多难以言表的想哭。严肃又无畏的男人,看见自己生病了却不知所措的样子也许真的太戳动内心的情愫了。但他那个时候不能哭,因为一哭莱因哈特就会更加着急。虽然泪腺还是无法控制地不停流泪。

  卢西奥用手指摸着莱因哈特的胡子,就像在玩着小猫的绒毛。他声音很轻,说了很多。有快点好起来这种,也有关于以前的事情。

  “莱因哈特,你还记得我带你第一次去巴西里约热内卢,我的故乡的时候吗?”
  “那个时候你告诉我,你印象中的巴西是垃圾场一样的贫民窟,到处都是饿的倒下的小孩、女人、贫民……虽然它以前确实是这样的……但事实上已经变了,变了很多……”
  “那里开始富饶,开始发展……人们脸上的笑容都是充满希望的……”
  “噢对了,你还和那里的小孩子一起踢足球,踢了很晚……我还以为你不会喜欢这种运动,没想到这正是你最喜欢也是最擅长的……”
  “我也擅长踢足球。我们可以去德国的一些福利院,和那些孩子们一起踢足球……”
  “噢……你喜欢小孩子吗?我很喜欢……和那些天真烂漫的孩子们一起玩耍,会很放松,也很开心……”
  “我发现你也是挑食的,比如你这几天一直都不吃南瓜粥……啊,也许是太甜了,不适合你吃……抱歉,这是我没有想到的……”
  就像莱因哈特在卢西奥偶尔撒娇要讲睡前故事才肯睡觉一样,卢西奥也在给莱因哈特讲故事。属于他们的故事。

  窗外又开始下雨了。淅淅沥沥。不大但带着莱茵河吹来的冷风。可能是地中海的。也可能是北欧的。冬天也快来了。

  卢西奥不知道讲了多久。他睡着了。当他醒来时,他趴在床沿边,身上盖着莱因哈特的外套。而莱因哈特已经醒了。他手里拿着装着牛奶的玻璃杯,坐在床上靠着枕头。他气色看起来好多了。
  “噢……”卢西奥揉了揉眼睛,声音迷迷糊糊的,“莱因哈特,你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莱因哈特看着卢西奥,想对他露出一个笑容。当他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卢西奥起身抱住了他的脖子。卢西奥把额头贴在莱因哈特的额头上,眼睛还没有睁开。
“没事就好……”说着还嘟囔了几句葡萄牙语。
  莱因哈特的脑袋刚清醒了一点,被卢西奥这样一弄,又有点混沌了。他只是觉得自己心脏突然跳的很快,神经本来在这几天一团糟的突然就兴奋了起来。
  莱因哈特搂着卢西奥的腰,怕他掉下来。他把卢西奥放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后看着他。
  这时的卢西奥才清醒过来,也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怎样的举动,耳根有点发红。
  莱因哈特当做没看见。他对卢西奥说谢谢。谢谢他在这段时间一直照顾自己。卢西奥说没什么,只是平时莱因哈特一直照顾他偶尔做一次很正常。
  他们开始聊一些其他的事情。话题跳的很快,不过没关系,他们也不知道想聊什么。只是好像这几天有好多好多的话想一下子说完。他们从爱好聊到和孩子一起踢足球。卢西奥还建议领养一个,但莱因哈特觉得他照顾卢西奥这个小家伙已经昏头转向了,这件事情还是以后再好好决定。他们聊到了院子里那棵橡树。莱因哈特说那是在他还没有出生时就在那儿了。不知道多久了。它也就一直在那。

  雨还是在下。也没有到用壁炉的时间。但在卧室里卢西奥不觉得冷,反而暖暖的。

  两个人一深一浅的呼吸声伴随着聊天的声音。还有窗外的雨声。

  这有点和那台已经很老的留声机有点像沙沙的摩擦声中音乐缓缓流出。平静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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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差一篇…
不知道说啥……
就这样吧……
  

21 Apr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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